抛弃了束缚着的衣物,assassin的身躯完全的暴露在了雨点之下,那些冰冷的雨点滴打在他的身躯上,转瞬便因体温化成了白烟,那缕缕升起的白烟所构成的景象恰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包裹着assassin。
“这次,我应该不会失望了吧。”
低头自语着,assassin抬起脚在地面上重重的踏了下去,随着裂纹的绽开,assassin的身姿也如一枚炮弹轰向了那为caster。
白发舞动,那已化为恶魔的身姿此刻却不像之前那般迟钝,黑色的魔雾从那大袍的各个空隙里喷涌而出,瞬息便将整个战场笼罩。
原本就昏暗的战场因为这般变故变得彻底不可视,看着眼前的视野一片漆黑,无可奈何之中,冰飞舞也只能将手中的观测器取下。
只能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了。对自己的无力感到厌恶,她看着自己的令咒,手轻轻的触碰到了上面。
这栋建筑是一个平顶的建筑,也因此可以为二人提供一个极其适合的战场。
虽然双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却能感受到那个魔物此刻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围绕着自己做着什么异样的举止。
Assassin心里默默想着,提起了自己的双手。
这层黑雾是caster所制成的阵地,以咒术聚集阴影与灾厄而形成,所能导致的便是对其中的来者的压抑,以及在那雾中隐藏着的黑色的梦魇的袭击,然则这样的阵地所能造成的效果从本质上而言是微乎其微的,其更主要的作用还是对caster本人所提供的辅助。
瞬息,它动了。
完全无法把握到它的踪影,仿佛它的身体消失在了这片死域之中。
但是,可以感觉到它的气息。在这片黑暗中,那个阴沉而又罪恶的气息将它的轮廓早已暴露无遗。
随着它手臂的挥动,assassin也动了。
握紧的铁拳与尖锐的爪子对撞,从彼方所传来的力量让assassin不由得一阵兴奋。
是的,这股力量!
在那种无比的兴奋催化下,assassin立刻收回了手中的拳头,而又再度的轰出。
这与自己匹敌的力量!
纵使那魔物将自己的爪子凝成锥形也无用,调整着自己的拳头抵住爪子,另一只手急速的贴近了caster。
“抓住了。”声音近乎变形,他压抑着体内的暴躁,想要抓住魔物的肩膀,却看见它再度捏碎了一个瓶子。
绿色的光环从那瓶中展开,瞬间就滑过了他的拳头,再者完全的接触到了他的身躯。
这绿色的幽光好似一层粘手的液体,那一瞬间,assassin所感受到的便是自己的双拳仿佛沉入了一滩死水之中,没有丝毫的实感。
这样的异常状态,caster准确的将其把握住了,看着它伸来的爪子,assassin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着自己的身形,但还是让其抓住了腰侧,爪子深深的勾住肌肉,以这个握点为支点将其甩了出去。
在那重力之下,assassin感觉自己几乎要被嵌在了这水泥之中,全身都极其的疼痛,而腰间的伤口也同时在往外哧哧的流着血液。
乍一看,assassin好像踏入了绝境。
但真的是如此吗?
“终于找到了…”
在这般的状况之下,assassin望着头顶的天空,轻声的低语着。
“这才是,我所要的战斗!!!!!”
那幽光所带来的感受已经消失,assassin宛如一头脱笼的野兽,从那人形的坑洞之中挣脱而出。
黑色的魔雾接触着伤口,带给神经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感,但那也无所谓。
别人所给我的,肯定要加倍奉还啊!
突如其来的加速让caster有点发愣,在作出反应之前,右拳已经轰击在了它的下巴上。
以这升龙拳的姿势,caster直接被轰响了天空。
跟随着被击上天的caster,assassin同步的跳上了空中,但那下一步的攻击还未出手,caster却已经化为了黑雾消失了。
“跟这些会玩魔术的人战斗就是烦啊。”
叹息着,assassin从空中掉了下来,凝视着那在下方缓缓现行的caster。
Caster并未趁着这个时间进行袭击,而是再度的举起了一个瓶子,将其捏碎了。
雷霆,那是上帝所赐给这个世界的审判。
那雷电,是神的旨意,是污秽的克星,是光明的使者,是一切的终结。
它不听从一切,只是狂傲的沿着自己的轨迹去飞舞,去破坏,去毁灭。
让一切都迎来自己的终结。
所以此刻也不例外。
那从瓶中绽放的幽蓝光全部照射到了assassin的身上。
这幽蓝光给人的感觉没什么特殊的,就好像普通的手电筒照过来一样。
但是当他在回头的一刻,却看到了那仿佛要将天空破开的雷电正如狂蛇一般席卷而来。
Caster抬起头,望着那被闪电所包裹着的人形。
仿佛穿上了由雷所铸成的铠甲那样,在雷光的照耀下,assassin的身姿显得十分的醒目。
很清楚这样的雷电并不能彻底的杀死那位英雄,魔物也同样有着自己作为后手的手段。
不知何时从大袍中抽出了一只药剂瓶备在手后,它微微的抬起了头,凝视着从空中缓缓降落的assassin。
那被面具所覆盖的头部缓缓低下,似乎已经做好了向前冲刺的准备,但这里却存在着比它还要更快的事物。
处于空中本该无所借力的assassin不知为何双脚却踩在了那空气之中,做出了起跳的姿势...
Assassin很清楚,自己在面对caster那层出不穷的药剂时确实会有点苦手,为了更好的解决这个问题,所要做的便是寻找到一种杜绝它使用魔术的情况。
而那种情况,现在却恰好被caster所创造出来了。
被这样的雷电包裹的确是一种极大的痛苦,但那又怎么样呢。
深吸着气,眼前的世界虽然被黑雾所遮挡,但是他依旧能感觉到那令人作呕的生物的所在。
嘴角咧出狰狞的弧度,他似是在狂笑:“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下一刻,这枚雷光陨石带着雷电与光芒轰轰烈烈的冲撞向了大地,将所有的黑雾冲散,在这一处,原本黑暗的世界瞬间变得明亮了,就仿佛初升的朝阳从此处升起一样,那样的光芒,是这么的耀眼而又美好。
蛮力击碎了楼顶的水泥,那雷电的花纹团团散开,暴躁的雷霆之花轰然绽放,再缓缓地散尽。
那钢铁般的英雄站立在布满裂纹的水泥地上,原本的肌肤此刻因为雷电而显得越发的漆黑,甚至在往外冒着一股醇香的热气,但他的双眼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亦或是担忧,只是狂热的寻找着自己的敌人。
那被雷电的陨星正面击中的caster此刻近乎深嵌入泥土之中,那灰黑的大袍此刻没有丝毫的破损,但皱在了一起,还能看到电弧在它的身上游荡,宛如一条条纤细的蛇影。
毫无犹豫也毫无怜悯,他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拳,瞄准着它的头颅,一拳砸下。
却再次的被抵挡住了。
是的,就算caster全身被掩埋在水泥之中,四肢无法动弹,却还是有一双手,抵住了assassin的那一拳。
那从水泥碎片中深出的双爪更加畸形也更加瘦弱,却还是极其稳当的接住了这一拳。
从那碎片之下,传来了极其恶意的声音,那根本不像这世界上任何一种生物的声音,那是第一耳听到,便让人感觉到畏惧与厌恶的,只有世界上最深的恶意才能带来的梦魇。
神经在跳动,那奇异的第六感几乎在向自己疯狂的发出警报,完全是下意识的,身体开始往后逃离,却见识到了,那同样令人恐惧的事物。
究竟什么才是“恶”?
有人曾问过这样的问题。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于是就有人说:“与‘善’相对立的事物,那肯定就是‘恶’了!”
所有人都赞同的点头了,觉得这就是最正确的回答,但问题再度出现了,什么又是“善”呢?
神灵心想:“善”这个话题太难定义,但只要先把那被大部分的人认同的“恶”制造出来,再将必定和它对立的事物同样制造出来就可以了。
于是,神为了保持善恶的平衡,创造了它与它。
它注定就是恶的,在那幅面具之下,什么也不存在。
恶灵描绘出了它的形体,舞曲编织了它的衣裳,最后再将那封锁一切的面具覆盖在它的容颜。
阴影成就了它的舞步,噩梦铸成了它的尖爪,带来死亡的火葬是它的姓名,纯粹的恶是它的存在。
这样的恶魔,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但此刻,它却真正的现形了。
无数黑色的阴影宛若朝圣般的向那个恶鬼之姿涌入,黑色的火开始汹涌的燃烧,将所有的水泥之地给燃成灰烬。
漂浮在虚空中,它缓慢的,站起了身姿,那名为caster的永恒之恶,以君临之姿再现了。
黑色的烈火突然收拢,在caster的手中,凝聚成了一个十分寻常的小球。
此刻的caster,虽然外貌与之前并无太大的差异,但此刻的它,却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
倘若之前的它,是污秽的魔物,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灾厄。那么此刻的它,却有一种沉重,那是背负着无尽的命运,苦涩而又麻木的哀泣者,在它那破旧的身躯上所体现的是如此的痛苦,正如那戏剧上的木偶,被强迫着去演出自己的戏码。
僵硬的移动,caster行动的轨迹完全失去了之前时日的那种灵动,虽然死板,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消失,反而随着它的移动更加的加强,他有着这样的感觉,这四周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向他压迫,它们仿佛化成了猛兽的巨吻,正在不断的逼近,随时都可能粉碎这一切。
这样的感觉愈演愈烈,以至于他的眼前甚至近乎于一片漆黑,那不是所谓的迷雾掩盖,而正是压迫到达一定限度后人所产生的幻觉。
感受着眼前的漆黑,静静体会着其中蕴含的绝望,assassin突然的笑了。
“我可没说过,会就这么打下去嘞!”
似乎是有所感应,caster极其缓慢的抬起了双手,但是那仿佛生锈的机器一样的运转速度,却并不能支撑起它所要做的事情马上发生。
于是,它就只能看着那位英雄在耀眼的白光中逐渐的消去行迹,脸上带着那令人不悦的笑容。
好在caster此刻并没有对那种挑衅显示出过激的反应,也似乎是明白了自己没有办法去阻止,于是它只是再度以相同的速度将自己的双手运转回了原处,静静的看着他消失。
在那白光逝去的前一刻,它最终开口了。
“一切,都将回归的。”从面具下传出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而透过面具传出又使这本就不明显的声音更加的诡异而又模糊。
这声音如同不散的诅咒,随着风,在这片空旷的地方,不断的回响着。
不远处的建筑内,
冰飞舞看着白色的法阵不断发出亮光,又看见那铁塔般的身躯缓慢的现形,微微的点了点头。
“总算是,还能看见你活着回来。”
“放心啦,天塌啦俺都不会死的!”抓着自己的后脑勺,assassin坐在地上,傻笑着。
“只是,俺没想到那个caster竟然会出现这种程度的变异,那真的是宝具吗?”收起嘴角的傻笑,assassin凝视着那高耸的建筑的顶端,似乎还想着能从那片破碎中发现那caster异样的白影。
但也只是初略的瞟了几眼便放弃了,而是放下心来,专心致志的从刚刚那一战中,基础的分析着它的能力。
无论是近距离的肉搏战,还是远距离的魔术战,那位白发的魔物都几乎有着无弱点的防御与攻势,想要克制它未免也太过困难。
但必然是有什么破除的方法,那又到底是什么呢?
思索着的他从余光中却突然看到master凑近了过来,手直接按在了他的身上。
“干什么,master,我还是个处男啊!”
“闭嘴。”
Assassin听的很分明,那是master处于极其压抑的愤怒时才会表现出的状态,而这种状态也被他美名其曰为:“不灭的雪火灰就要开始飞舞啦”这种意味不明的名字。
绿色的微光从冰飞舞那洁白的手中亮出,随后便开始向assassin的整个身躯蔓延,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绿油油的幽光之中,显得异常的诡异。
这种绿光带给人的感觉起初是微麻,随后便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抓的瘙痒感,最后又突然转换成一种难以言语的舒适。
这种一波三折的异常感觉让assassin不由自主的想要呻吟出声,却又听到耳旁master那一句温馨的提醒。
“如果你发出了让我恶心的声音,就自裁吧。”
还能怎么样呢?他只能老实的闭紧了嘴巴,沉默的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奇异感觉。
“伤势太重了,以我的治疗魔术顶多只能复原一点点,其余的得靠你自己了。”
“放心,俺这种人就是皮糙肉厚,怎么干都不怕。”
短暂的交流结束,两人一同看向了那处已经破碎不堪的楼顶。
正因为交过手,才更清楚它的力量,所以assassin只是十分轻声的问道:“master,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而她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毋庸置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与与其他的master...结盟。”
从嘴里说出的话语异常的平淡,但平添了一种斩钉截铁的味道。
没有人能看到,因为这一切本就不是人类的眼所能见到的。
那无数根或细或粗的黑色丝线,从各个角落蔓延而出,而终点却全都连接在了它的身上,那每一根丝线中,都仿佛能听到一个人的心声,而无一例外,所有这些丝线代表的,都是一种恶意,那来自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恶意,此刻正毫无保留的向它输送,进入它的体内,化为它的力量。
纯白的面具展露不出人的情感,它只是遥望着彼方,沉默的转换成为了灵体。
所谓的ruler,是战争的监督者,是由圣杯呼唤而来,不为任何人负责的特殊的英灵。
他们的任务要防止一场圣杯战争出现任何的不安定因素,也要保证圣杯战争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其余任何部分,以绝对的公正,周旋在所有主从的身边,监督着战争。
也正因为如此,当发生了会严重影响到这个世界其余部分的特殊情况时,ruler甚至要停止整个圣杯战争,让所有主从去为阻止这一错误而战。
眼前可以显示出所有参战者情况的地图上,不知何时却消失了一个代表着从者的点。
轻轻的用手拂过那层水面,将一切都拂去,ruler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就几乎等于是被屏蔽了。
Ruler的能力,从本质上而言依然是一种魔术的体现,虽然即使是等级很高的对魔力也无法阻挡它的窥视,但仍然存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会阻挡这种能力。
比如说某种极其特殊的宝具,又或者,从者本身所具有的某种特质。
而很不凑巧的是,caster似乎同时具备了二种情况。
这也就导致了原本可以跟踪的caster,此刻真正的变成了隐藏着的危险。这样不安定的因素就好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是不能留存在这次战争中的。
将思路理清,ruler那浑浊的脑子里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是沉重的倒在了沙发上,无奈的伸着懒腰。
这位伪圣人,嘴里一边大声喧哗着:“好麻烦啊!!!!!!”,一边做出了极其慵懒的动作。
“反正我都把任务发出去了,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应该不归我管吧?”
自暴自弃的撑着脑袋,ruler十分悲痛的说着。
离他不远处,沉默的切着蔬菜的暗,听着他的抱怨,只是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你最好还是再进行一次任务说明,不然让那个caster爆发的结果你比谁都清楚。”无感情的声音伴随着切菜的声音,两者合并着缓慢的向ruler飘去。
“行吧,行吧。”双眼无神的举起手,他开始了本次圣杯战争第二次的宣告。
“诸位参加者们,此刻我们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了,现在隐藏着的圣杯战争,已经因为caster而走向了世人的视线之中,也正因此,在解决这一场由白caster引发的灾难前,所有人都不许私下发生任何争执与战斗或者阻止讨伐白caster的行径,倘如有任何违反的人,我都会用令咒对其下达绝对的命令,而第一位讨伐成功的人,同样将获得来自于我的令咒的奖励。”
并不长的宣告很快便结束了,ruler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死鱼模样,只是那双眼却始终凝视着桌面上地图中那十几个互相远离的指示,期待着有人能真正的打破眼前的僵局。
不过,一场战争真的只需要有ruler就可以掩盖一切吗?从者们所代表的,本就不是能用大脑思量的能力,无论做出多么高级的防备,却依然会出现某种防不胜防的情况。
而这种时候,需要的便不是一个ruler,而是一位真正的深涉世界的人。
挂断了手中的电话,对于发生在那栋建筑物顶端的激战,也已经通过点雾望的帮助糊弄过去了,说真的,这种给别人擦屁股的事情如果再发生几次,哪怕是身为人民公仆的她,也一样会感觉到神经衰弱。
明明同样知道那个caster所会导致的危害,点雾望却依然不愿意给与自己帮助,嘴上打着哈哈,实际的行动却一点也看不到。
猜到了那个人暗地里可能会有的阴险举动,但是她现在也不能抽身去管那么多了,最重要的还是发现那名魔物的所在地,去将它从这万千小巷中给揪出来。
虽然并不能寄希望于各个街道的监控设施,但是,暂时也只能从这方面下手了。
将手中温暖的咖啡放下,冰飞舞缓慢的吐出一口热气,目光随意的一瞥,却从那有些模糊的监控面板上发现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人物。
那是...修女?
冰飞舞诧异的思索着。
面无表情的走着,这位berserker身着修长的修女服,那黑色的布料将少女幼小的身形完全隐藏,看不清她的身材,也看不清她任何的特征,除了脸部,她其余所有的肌肤都隐藏在那修女服之下,似乎是在表现对于上帝的贞洁。
虽然是berserker,但是少女的双瞳中却没有丝毫的混乱亦或是迷茫,那清明的双眼,甚至比许多普通人还要显得透彻和清晰。
似乎是明白了这样的走动毫无意义,少女停止在了路旁,双手缓慢而又凝重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在将双手合十的同时闭上了双眼。
在那一刻,一切的光芒似乎都被吸引到了她的身上,仿佛她所在之处,便是无数光明和信仰的凝聚。这一刻,她就是神的代言者。
于berserker而言,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道路,因为自己的神,就在自己的心里,祂是永远不会欺骗自己的存在,是自己能够永远信任的指引。
睁开双眼,她的双眼直直的凝视着一个方向,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敌人究竟在何等的位置。
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足一刻不停的开始奔跑,她丝毫不在意自己那有些虚弱的体质,一心只为贯彻神的旨意。
少女沿着道路奔跑,才最终到达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这处地方整体呈现出凹字形,同时有些意外的是,这处平常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居然整体呈现出一片破碎的状态,似乎被某种大型的武器给袭击过,让人不忍直视。
而这位冷酷的修女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她的双眼永远只会凝视着自己的敌人,那个被人憎恶的魔物。
此刻的它比起与assassin那一战,又出现了许多的变化。
原本狰狞而又邪恶的膨大躯体此刻竟有些缩小,极其近似于少女的身形,身上的灰袍虽然依旧未变,但是在那布料上却诡异的多出了许多很难辨析出的花纹,这些妖艳的花纹为这魔物的外衣又增添了许多的邪气。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caster缓慢的调转了自己的身体,覆盖着面具的脸庞就这样凝视着修女。
没有丝毫的言语,那不适合战斗的长修女服居然在转瞬间开始了转变,化为了一身特殊的服装。
长长的下摆开始收缩,形成了一条漆黑的紧身裤,长袖也在同一时刻转化成了贴身的紧身衣。头部的衣物也开始褪去,虽然依旧包裹着头发不让它随意飘舞,但是却将原本遮挡住的双耳给暴露了出来。
从原本的极其严谨到现在的宽松,似乎只用了眨眼的时间,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着装,才是最不会对战斗产生束缚的姿态,是能让人的肉体得到完全解放的状态。
深深的呼吸,神的力量仿佛随着这呼吸贯通了全身。是的,祂就在她的身边。
信仰化为了力量,转换成了制裁邪恶的光。
黑键从手中投掷而出,那本来显得十分普通的黑键,在被掷出后,竟然加速的如同子弹一般迅速,并且在飞行的过程中,其还不断的染上了圣光,转瞬的来到了caster的面前。
也没有在意那只魔物的反应,双手握着黑键的berserker的身体呈现出向前倾的姿态,就好像一只猎豹在等待着扑击自己的猎物。
那带着圣光的黑键径直的穿透了caster的身体,却只是让它在泛起一层涟漪后便直接消散。
似乎是料到了对方的举动,修女并没有选择追击,只是缓慢的闭上了双眼。
略微的停滞,她忽然挥出了手中的黑键,而那黑键的指向,却正好是那魔物的指尖。
那无声无息的袭击并没有起到作用,但caster却没有选择放弃攻击,而是试图用力量去压制对方。
但很显然,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从那接触的点开始,一股耀眼的光芒绽放开来,那道光凝在黑键之上,随后那caster的手臂便被拍向了一边。没有放弃这个机会,berserker的身体进一步向前,另一只手带着那纯白的黑键直直的往caster的胸前刺去。
Caster没有任何的阻止,似乎任凭那刀刃刺入。
但在在那刀刃没入caster体内的前一刻,她仿佛从那毫无表情的面具上感受到了它的笑意。
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黑暗在眼前绽放,似是要将眼前的一切给吞噬殆尽。
从那大袍的缝隙里冒出的黑雾竟在那瞬间化为了一头狰狞的兽首,它张大了双吻,似乎是想将berserker的整只手给吞入其中。
但在那只头颅咬下的前一刻,berserker的手中却不知何时捏碎了什么事物,伴随着玻璃容器清晰的破裂声,点点晶莹的微光随之洒落,当这微光照耀到黑雾内部的时候,竟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语的结果,就好像在炙热骄阳下的薄冰所必定迎来的结局那样,那层黑雾竟就此化散了。
而这所带来的结果还不止如此,那层晶莹竟然随着黑雾节节的蚕食,最后居然毫无阻拦的直接没入了那身体不断颤抖着的魔物的体内。
而这带来的结果,便显得有些恐怖了。
那层晶莹的粉末严格来说,是名为“圣水”的存在。而且这种圣水并不是那种用于欺骗的劣质存在,而是真实起着作用并有着极其高的价值的制物。
这种圣洁的事物对一切的妖异都是一种天生的压制与破坏,而当这种神圣的事物直接在一个魔物的体内作用的时候,那种破坏根本不亚于在体内引爆1tTNT炸药。
缓慢的抽回自己的手,修女凝神注视着自己那差点失去的右手,或者说,注视着那上面出现的极其强烈的烧伤。
事实上在刚接触那层雾的时候,这只手就已经近乎失去知觉了,想必是因为那黑雾里存在着什么事物吧?
但是也没有关系,那些都无所谓了。
深深吸气,那种狂热再度在这位信徒的眼中翻涌,她的耳边似乎出现了赞美的诗篇,祂想必也会允许她的所为吧。
不假思索,黑键的刀刃直接砍下了那半截因为过度烧伤失去知觉的手臂,这位信徒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那被单独截出来的手臂,以投掷武器的方式将其掷出。
然而诡异的是,她那手臂处却丝毫没有流血的痕迹,就仿佛有什么在阻挡着血液流出一样。明明能看到血肉的断面,却丝毫不见本应有的血涌。
那在空中飞行的手臂分明已经离开了身躯,但是它的五指却在半空中缓慢的张了开来。
不断飞行的手臂最终抓住了caster的脖颈,将它按在了墙壁之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berserker最终垂下了手,迈起了步子,而那步伐看似是极其轻松的慢步,但那踩下去的每一个脚步都是如此的沉重,就仿佛来自天堂的铁骑来临了人间,高举着铁蹄向罪人施以制裁。
“宣告———”
踩下了第一步,她的口中吐露出了第一个音节。
“我既灭杀,我亦创生。我既伤害我亦济世。无一人得逃离我手,无一人不收我眼底。”
张开双臂,修女高声的吟唱。
“回归尘土吧。”
无数的光点在汇集,这无数的光芒凝聚在这片小小的区域里,环绕在她的身旁,它们不像是无生命的事物,反而更像是一只只活泼的精灵,尽皆在期待着指引。
“败走者、衰老者为我所召。对我委身,从我而学,为我效忠。”
光芒一点接一点的连接,构成了一条道路,这条笔直的路没有任何阻拦的的通向了caster的眉心。
“赐汝休憩。不忘歌颂、不忘祈祷、不忘我名、我身为轻,解放汝于万物之重苦。”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但她还是用那仅存的手在胸前勾画着。
当接下来的几节的咏唱结束,净化也便同时结束了。
“除去...”
“哎哟哟,真的是,我只是想要出来散步的呀。”
悠闲散漫的声音出现在了berserker的身旁,那种低声的轻语就仿佛是在贴着少女的耳朵说出的情话一般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本来已经近乎完全准备好的咏唱直接被打断,那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瞬间便从心底涌了上来,这种挥在空处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抑郁,以至于berserker居然在那一刻变得极其的诡异,脸上原本无表情的面容瞬息变得十分的狰狞,宛如一只睁大了双目的野兽,嘴角也咧的极大,那仅存的手臂带着黑键瞬息挥了出去。
但是,那纯白的刃却又再次被一个东西抵住了,而当berserker目视着那个抵住她的刀刃的事物时候,很明显的愣住了,因为那根本不是所谓的刀刃,而仅仅是一把极其普通的叉子。
就仿佛是从牛排店里刚刚拿出来的东西一样,那把叉子上面居然还有着一丝丝油腻的痕迹,仿佛是刚从某种食物上取下来一样。
“哟,可爱的berserker酱,发生这种事我也没办法,谁叫咱的master就是喜欢使唤咱呢~”
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男子脸上带着极其随意的笑容,微微将叉子向前推了一下。
“嘛,我只知道现在这个看起来十分不友好的caster暂时不能消逝在这个战场中,虽然我也不知道留下它是要干什么,但既然master都这么说了,我就只能照着办了。”
无奈的耸着肩,男子缓慢的收回了手中的叉子,虽然武器是被收回了,但他却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收手,那柄普通的叉子就那么横在半空中,虽然看起来就是一柄十分普通的事物,但给人的感觉却犹如千军万马一般,不可阻挡。
Berserker缓慢的抬起了头,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男子的脸上。
“你...也是异端吗,谁也不能阻挡祂,任何,都得净化。”
修女的声音异常的压抑,这一段异样的话语几乎不能构成完整的句子,但是却依旧能感受得到从这之中由她传递而来的狂气。
“净化,清除,毁灭。”
简短的三个单词,但是她所念出的感觉却不断倾向于癫狂,每一个词语被念出的音调还在不断的飙高,当最后一个单词从她的口中念出的时候,那吐露出来的话语几乎已经不能听清了,与其说是话语,还不如说是一种狂信的祈祷,而就在话语吐露出的同一瞬间,那本来束缚着caster的手臂却直接自己松开来了,从那个男子的背后向男子直接的抓了过来。
而在同一时刻,berserker也再度的飞扑而出,那种姿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猛虎或是野豹这类生物。
终于得到了放松的caster开始缓慢的调动着自己的躯体,在这样的迟钝和停缓之中,它还是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术式,从那一大片阴影中消失了痕迹,离开了这处战场。
“虽然发生了一些超乎意料的事情,但果然结局还是好的,今天依旧是那么的和平啊!”
突如其来的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夹克,微笑的说着。
手中的叉子调转了方向,轻拍在了那飞来的手臂的腕间,将其向下压的同时调转了力的方向,使它径直的飞向了berserker。
但是那位对象,却没有丝毫任何的犹豫,直接无视了那飞来的手臂,继续径直的朝着他扑来。
而那诡异的手臂却仿佛违反了物理法则一般的在空中停滞下来,随后便直接掉在了地板上。
男子的笑容在下一刻变成了一副苦瓜般的神色,喃喃的说着:“这样子可就显得一点都不可爱了啊。”
他轻轻的叹着气,居然也是头也不回的冲入了那片阴影中。
而正是在那一刻,那种本来还明显的感知便突然的断绝了。
“可爱的berserker女士,我被下达的任务就是要坚决的阻止你去和caster产生任何的接触,所以咱就只能照做了呗。”
人虽已失,但那上下飘忽的声音却依旧在原地回荡,这个人就好似一阵风一样,突然的卷入,突然的消失。
但是berserker却还是感受到了,在那个人消失后那来自阴影处的那种若有若无的似针尖抵着后背的感觉。
这并不是由她感应到的,而是由那位男子特意传达出来的想让她感知的感受。
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但她还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从那种状态缓慢的调整过来,在感觉到了这次的净化并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这一事实的同时,身上的战斗形态的衣服也再度缓慢的蠕动,化为了原先的那件修女服。
缓慢的走向前,修女将自己掉在地上的手臂捡起,再度接回到了自己手上的伤口处,那种轻松与随意,就仿佛这并不是一条她断掉的手臂,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拼接玩具罢了。
而更诡异的是,那本应该处于一种重度烧伤状态的造型可怕的手臂,此刻却已经出现了淡淡的复原感,就好像是这个事物本身就在被治疗一样。
稍微活动了一下,以便于适应手臂,berserker便直接的再度向不远处走去。
“哎呀呀...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回去把我的牛排吃完。”
注视着修女的举止,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叉子随意的放在了路边摊的桌子上,径直的跟随了上去。
要知道从牛排店里突然被赶出来的感觉本来就是很难受的,更别说现在想到要放着那吃了一半的牛排不吃还偏偏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那整个人的心情就更加的堵了。
“谁叫我是一个劳碌命的assassin呢,没办法啊没办法啊。”
很快的就开始用乐天的语句安慰着自己,assassin看似随意的漫步着,但与berserker之间的那种诡异的平衡距离,却始终未被打破。
二人一前一后,目标却一致。
只不过一个是要接近,一个是要阻止罢了。
不得不提的事却依然是有的。
那就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来自于天空中的诡异的压抑感。
视线所接触的天空尽皆被黑色的浓雾所覆盖,人根本分不清那究竟是乌云还是某种异样的事物,但无论其究竟为何,带给人的也就只有负面的种种感觉罢了,如此的难受,如此的压抑,就好像那是人内心深处最引人恐惧的事物。
没有人知道当时间继续推移,这一事物究竟会演变出何种姿态,人们只知晓,自己必须要得做点什么才可以,在真的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之前。、
手指在过度的用力之下捏的几乎发白,冰飞舞深深的压低自己的头,不想让自己的表情暴露在外。
说实话,当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谁也不能再多苛责她没有做对什么,毕竟她已经实现了她的义务,但真正束缚着她的,永远是她本心之中对于这一切的责任感。
面对这种情况,Assassin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只是望着窗外的黑夜,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master。
“咱们想办法干那家伙一票吧。”
这个近乎满脑子都是肌肉的蠢货根本想不出任何的话语来缓解压力,只能用自己那直白而又无脑的方式大大咧咧的想要驱散她的苦恼。
但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大大的如白痴一般的笑容,飞舞还是缓慢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绽出了淡淡的笑容,在她那如凛冬般的脸上绽开的这抹笑容,就似雪中的梅花一般,淡雅而又魅惑。
“不要再说那些无意义的废话了,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必须快点行动起来才可以,必须得在发生什么事情之前,把它给阻止。”
彻底的振作起来,她缓慢的从自己的转椅上站了起来,随手扯过了放在桌子上的风衣,对着一旁的assassin摆了摆手。
“如你所愿,老子早就想干那家伙了!”
脸上的笑容瞬间的扩大,他那种诡异的战斗欲望就仿佛一把干柴,被她的话语彻底点燃了。
“而且,现在它的存在也已经到了一种能被我很容易感知到的地步了。”
她注视着黑暗,那双黑色的瞳孔里缓慢的泛起了绿色的幽光,好似在黑暗中的动物一样。
或许狩猎,就要开始了?
总是应该多谈谈caster的,对吗?
无论是面具,还是三千白丝,亦或是那恐怖的利爪,尽皆只是戏服罢了。
那并不是她所本来拥有的事物,她只是将其穿戴在了身上。
但那又如何?当无法控制的黑暗缓慢的爬上躯壳,渗透入骨头内的每一处缝隙,那所谓的虚假也就化为了真实,外表的装饰与肉体合一,所谓的人类也就化为了怪物。
于此之前被放下的种种束缚的手段终于失去了作用,暴露出来的理性再度被黑暗所吞没。
于体内盛开的圣水彻底的摧毁了所有的防线,为了保全自己,最后的选择便是将思维寄托给那黑暗。
于是,真正的恶就在这里,丧失了所有人类的部分。
Caster缓慢的舒展着自己的身躯,就好像一位舞者在演出前进行着热身运动一般,手指在空中划着轨迹,勾勒出的是一道道美丽的弧线,那根根丝线映着黑光,环绕在它的身旁。
转动着身子,那长长的裙摆开始翻滚,带起层层的波浪,而与此同时,无数的黑暗也开始收聚,在它的手中化为了黑色的球体。
似乎是演出结束,caster缓缓地鞠躬,朝着那仅存的能照亮此处的路灯灯光。
随着那鞠躬,人造的灯光似乎是在畏惧,跌跌撞撞的逃入了那黑暗之中,再也不见踪影,这里便也真的被无尽的黑暗所覆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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